何传友
今年上半年,安徽省委在全省范围内开展深化“三个以案警示教育”活动。活动要求以赵正永、张坚及桑坤案为反面教材,在全省领导干部中深入开展以“四联四增”为主要内容的“三个以案”警示教育。
赵正永、张坚及桑坤案简述
赵正永,男,汉族,1951年3月生,安徽马鞍山人,1968年11月参加工作,1973年11月加入中国共产党,中央党校研究生学历。曾任第十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内务司法委员会副主任委员、陕西省委书记。
2019年1月15日,赵正永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接受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2020年1月4日,赵正永因严重违纪违法被开除党籍。2020年1月8日,最高人民检察院依法以涉嫌受贿罪对赵正永作出逮捕决定;2月,天津市人民检察院第一分院已向天津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公诉。经查,2003年至2018年,被告人赵正永利用担任中共陕西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副省长、中共陕西省委副书记、代省长、省长、中共陕西省委书记等职务上的便利,为有关单位和个人在工程承揽、职务晋升、工作调动、企业经营等事项上谋取利益,单独或者伙同其妻等人非法收受上述单位和个人给予的财物,共计折合人民币7.17亿余元。其中2.91亿余元尚未实际取得,属于犯罪未遂。中纪委在对赵正永严重违纪违法问题表述中曾有这么一段话:“……肆无忌惮聚钱敛财,收受礼品、礼金,滥权妄为,大搞权钱交易,在职务晋升、能源资源开发利用、企业经营、工程项目承揽等方面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为他人谋利,并非法收受巨额财物……”2020年7月31日,赵正永案一审宣判,天津一中院认定其受贿7.17亿余元,判处其死刑缓期两年执行,终身监禁,不得减刑、假释。
张坚,男,汉族,1955年9月生,河南泌阳人,1970年7月参加工作,1980年2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在职研究生学历,管理学博士学位,研究员,刑事侦察高级工程师,中华人民共和国二级大法官。曾任安徽省高级人民法院党组书记、院长。2020年3月,福建检察机关依法对张坚涉嫌受贿案提起公诉。
桑坤,男,汉族,1963年4月出生,安徽亳州人,省委党校在职研究生学历,1979年9月参加工作,1988年4月加入中国共产党。2008年10月任亳州市政府副秘书长、市招商局局长、党组书记;2011年9月任安徽华仑国际文化发展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2014年1月至今任安徽新华发行(集团)控股有限公司副总经理(至2018年初)、工会主席、党委委员。2018年12月11日,桑坤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接受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
赵、张、桑案的原因分析
一、三人两面性特性突出
赵正永、张坚及桑坤都是与党离心离德、口是心非的两面人、两面派典型。一是表里不一、对党不忠。赵正永台上大谈“忠诚”“看齐”,台下搞伪忠诚、毫无“四个意识”、拒不落实“两个维护”政治责任。张坚平时大讲“内心感恩于党,对党的事业无限忠诚”,装得很正、藏得很深,实际上党性丧失、贪欲无度、欺瞒组织,处心积虑对抗组织审查,顶风违纪不知耻。桑坤在民主生活会上从未全面认真剖析自己,面对问题避重就轻,不说实话,表里不一,说一套做一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当面不收钱、背后疯狂敛财;在接受省纪委监委谈话后,还与他人密谋串供,以逃避组织查处
二、自行其是、阳奉阴违。赵正永表面上讲“杜绝在贯彻党中央决策部署上打折扣、做选择、搞变通”,实际上说一套、做一套,无视党的基本政治规矩、无视党中央权威,对总书记的指示、批示置若罔闻。张坚口头上反复讲“严格公正廉洁司法”,实际上却奉行“人情大于法律、关系大于规则”,执法犯法、以案谋私。桑坤口口声声要“善待自己的单位”,实际上却把自己的职位作为个人、家庭敛财的工具和平台,为他人拉业务、行方便,给国有资产造成重大损失。
三、搞小圈子、拉帮结派。赵正永结交和培植了一批“家臣式”干部、“家奴式”老板,周边“群狼环伺”,而其“与狼共舞”,形成老乡圈、老板圈、网球圈,结成稳定而隐秘的关系网、利益链。张坚甘于被“围猎”,长期与多名律师、企业主保持密切关系,接受全方位服务,有的律师与其交往长达10年成为张家“大管家”。桑坤长期与不法商人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对糖衣炮弹缺少警觉,对温柔陷阱毫不设防,有的老板连续12年未曾间断送其红包。桑坤还把是不是“自己人”作为选人用人的标准,大搞任人唯亲,为多人在职务提升、工作调动、安排工作等方面提供便利。
三案的几点启示
赵正永、张坚、桑坤三人可谓是党的中高级领导干部,曾接受过党的教育多年,年轻时也曾励志奋斗过,否则也到不了这样的高位。但到人生工作的晚年,还是犯事了,走向党和人民利益的对立面,确实令人惋惜,令人深思。笔者每天清晨听听《冯站长之家》新闻三分钟节目,可以说每天都有大小干部犯事的,或接受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或受纪律和法律纪律处分(多为违反中央八项规定的)。这些情况给我们执政党,给我们的参政党有何启示呢?
启示一:树立正确的权力观,有权必有约。权力运行必须受科学和民主制约。这里的科学是指权力科学的制度设计、科学的运行机制、科学的民主监督。不受制约权力就容易扭曲、就会出现权力公权私化,就会把人民(大多数人)委托给几个人(少数人)的权力扭曲,把对于一个集体、再大一点就是一个单位,再往上就是一片区域、一个行业乃至整市、整省直至整个国家等赋予给某个人的或某几个人的权力狭隘化。我们现在不少为政者不懂得权力是所服务对象赋予的,而是认为权力是上级组织,或者上级某个领导赋予和恩赐的,这种权力观是及其狭隘的,很容易导致权力扭曲,导致公权个人化或者私人情分化。所以我们在识别、考察、任用干部的时候,不仅要考察干部的能力,还要考察被任用人的作风和公信力如何。要加强任职各级干部品德修养、正确的权力观教育等。正确地用人,用正确的人,那一块、那个领域就会行稳致远,就会保一方平安,就会经济发展,民生得到改善,社会得以进步;反之用人不当,就会危害一方,给党和人民利益造成损失,甚至不可估量的损失,危害极大。
启示二:为政者思想和行为两面性很突出。两面性问题,去年我在有关文章交流中已谈到。今年三个以案中,赵正永、张坚、桑坤三个人在这方面都很突出。犯事的大小干部基本上都有表现。党政机关、事业单位 、党企、国企都有这类类型的干部。有的表现在思想领域,有的表现在行为方式上。两面性在党执政各个时期都有,但没有现在这么突出,这么难治。一些为政者说一套而做一套,思想和行为不同步,执政理念与中央要求不同步、不一致,与人民的期待距离大、与其服务对象玩猫腻。各个服务窗口、各个国家机关、执法主体、权力运行场所里,牌匾上都镶嵌有着“为人民服务”的字样,其实际运行就变了样,玩起权力”九曲回肠”、“曲径通幽”的把戏,权力“套路贷”。自认为很聪明,其实真到事情败露,对集体、区域、行业乃至国家造成的伤害是及其严重的,可谓“伤痕深深”。一切悔之晚亦。
启示之三:“上政治未腐”。这个机制在我们国家非常重要。所谓最好政治生态就是教育广大干部(从村级到央级)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这是目前反腐败的目标程序。我想还是引导广大干部从不想腐开始,从思想上切断腐败根源。为广大干部清清白白做事,干干清清为人。有的人会说,现在,市场经济过程中,哪有这样廉洁的干部,这样的干部能发展经济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这样的干部大有人在,而且是主流。革命战争年代,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如毛泽东、周恩来、朱德等就是我们的典范。“半条被子”的故事就是红军同人民群众同甘共苦生动范例。社会主义建设年代,改革开放前有:焦裕禄、王进喜等,改革开放后有柴生芳、沈浩、孔繁生、胡昭程、冯文林等等一大批优秀干部。这些都是我们的典范。还有在抗击地震、洪涝灾害、抗击新冠肺炎疫情战斗中涌现出来大量的优秀干部,可以说数量众多,成为共和国建设史上领导和精神人格领域一座座丰碑。值得点赞,值得宣扬,成为我们这个时代的正能量和主旋律。习近平提出的干部的五个标准值得学习和推广。五个标准:即信念坚定、为民服务、勤政务实、敢于担当、清正廉洁。
启示之四:严惩与教育并重。开国领袖毛泽东在领导中国革命和建设各个时期,对腐败是深恶痛绝,曾7次向腐败分子开枪痛杀。谢步升是中共反腐败历史上枪毙的第一个“贪官”,毛泽东曾在此案中指示说:“腐败不清除,苏维埃旗帜就打不下去,共产党就会失去威望和民心!与贪污腐化作斗争,是我们共产党人的天职,谁也阻挡不了!”后来,被处死的贪官还有唐达仁、左祥云、黄克功、肖玉壁、刘青山、张子善等。现在,党在领导全国人民进行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和进行实现民族复兴的中国梦伟大实践,反腐败是进行伟大工程,进行伟大斗争中不可避免的重要使命,是凝聚民心,取得世界信任的重要一环。我们时刻警觉四大危险。四大危险:指的是精神懈怠危险、能力不足危险、脱离群众危险、消极腐败危险。接受四大考验:四大考验指的是执政考验、改革开放考验、市场经济考验、外部环境考验。
启示之五:这次深化三个以案教育学习文件中,还要求“四联四增”: 联系剖析赵正永、张坚两面人两面派的特点和表现,切实在政治上增强“两个维护”的坚定性;联系剖析赵正永、张坚不担当不作为的特点和表现,切实在工作上增强勇于担当的斗争精神;联系剖析赵正永、张坚抓党的建设宽松软的特点和表现,切实在管理上增强干部教育监督的针对性实效性;联系剖析赵正永、张坚抓落实不深入不到位的特点和表现,切实在作风上增强反对形式主义官僚主义的实干精神。联系工作实际,小官腐败现象还是存在的。有的把一个单位、一个企业(党企、国企)视同自己敛财升官之路的跳板,说什么,“挣个一百万,不如向上面要个一百万”。哪里是什么向上面要个一百万,分明是巧取权夺。说是巧取就是打着转型升级的口号,巧立项目,从而把自己的产品(有的还是三无产品)融进到党企、国企经营平台中去,从而达到沽名钓誉、名利双丰收的目的。第一年亏170万,第二年亏387万,到年底,在宾馆,弄个年会,再给自己的人发一份可观的奖金。最终,一张调令拍屁股走人,留下亏损大坑让后人填,让老百姓埋单。这种情况在不仅仅是个例,在一定范围内一定领域内存在。所以:这次省委在深化三个以案文件中要求做到“十查十做”。一要查一查有没有不讲政治纪律政治规矩的问题,在思想上对标对表,在行动上紧跟紧随,在执行上坚定坚决,坚决做到“两个维护”。二要查一查有没有与党离心离德的问题,把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作为永恒课题和终身课题,持之以恒强化党的创新理论武装,坚决做到对党绝对忠诚。三要查一查有没有两面人言行的问题,坚持知行合一、言行一致,增强政治敏锐性和政治鉴别力,坚决做到表里如一。四要查一查有没有甘于被“围猎”的问题,算清政治账、经济账、人生账,坚决做到清正廉洁。五要查一查有没有家风不严的问题,正己风、严家风,坚决做到从严管理配偶、子女和家属。六要查一查有没有权力观扭曲的问题,站稳人民立场,把稳权力边界,筑稳制度防线,坚决做到为人民掌好权、用好权。七要查一查有没有担当不够的问题,扛起政治责任、领导责任、工作责任,善于从眼前的危机、眼前的困难中捕捉和创造机遇,聚焦疫情防控、经济社会秩序恢复、深化重点领域改革、生态文明建设、脱贫攻坚等重点工作用力用劲,坚决做到敢于斗争、狠抓落实。八要查一查有没有违反中央八项规定精神的问题,从小事小节抓起,从老问题防起,从重要节点严起,坚决做到慎独慎初慎微。九要查一查有没有形式主义、官僚主义的问题,完善“三查三问”监督机制,落实为基层减负各项举措,坚决做到“三严三实”。十要查一查有没有管党治党责任扛得不牢的问题,坚持把抓好党建作为最大政绩,坚持从严教育管理,坚持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一体推进,坚决做到守土有责、守土尽责。
当然,三个以案教育还有很多启示。如单纯党内监督够不够,现在一些党员在执政的时候,打着搞活经济,提高运行效率的幌子,实际上搞个人专断,搞一言堂,三重一大是如此,项目立项也是如此,甚至连过年过节职工发点福利(牛肉)都不放过,非得到几百公里外的地方购买(多为自己家乡或自己的要好的朋友、亲戚或领导),豆腐变成肉价钱。民主生活会只不过做做形式,有的干脆不开。上面要求归要求,自己噜噜嘴,下面做个样子弄个应付检查的材料而已。什么对账销号,欺上瞒下就行了。谁要是多嘴,“小鞋”等着呢。党外监督更是一句空话。还有各种各样的小圈子,老乡会、同学会,驻某市办等等。这些容易产生腐败土壤。还有家庭,单位政治生态。正能量的文化给人以启迪而负能量文化给人的危害是不言而喻的。所谓跟好学好,跟坏学坏。启示还很多,今日的魏征式的言官还有没有,存不存在?海瑞式的纪检监察干部有没有,存不存在?这里不再多说了。
(作者:何传友,民进安庆市委委员,安庆新华书店有限公司干部。)